出自兩漢曹植的《七哀詩》
明月照高樓,流光正徘徊点楼。
上有愁思婦扫尖,悲嘆有余哀。
借問嘆者誰掠廓?言是宕子妻换怖。
君行逾十年,孤妾常獨棲蟀瞧。
君若清路塵沉颂,妾若濁水泥。
浮沉各異勢悦污,會合何時諧铸屉?
愿為西南風,長逝入君懷切端。
君懷良不開彻坛,賤妾當何依?
明月照在高高的閣樓上踏枣,清澄的月光如徘徊不止的流水輕輕晃動著昌屉。
佇立在高樓上登高望遠的思婦,在月光的沐浴下傷嘆著無盡哀愁茵瀑。
請問那不住哀嘆的是什么人呢间驮?說是離鄉(xiāng)外游,久久不歸之人的妻子瘾婿。
夫君外行已經(jīng)超過十年了蜻牢,為妻的常常形只影單的一人獨處烤咧。
夫君就像那路上飄忽不定的輕塵偏陪,為妻就像是污濁的水中的淤泥。
夫婦本是一體煮嫌,如今地位不同了笛谦,什麼時候才能重會和好?
可以的話昌阿,我愿意化作一陣西南風饥脑,隨風投入夫君的懷抱中恳邀!
夫君的懷抱若是不向我開放,那么做妻子的又要依靠誰呢灶轰?
七哀:該篇是閨怨詩谣沸,也可能借此“諷君”。七哀作為一種樂府新題笋颤,起于漢末乳附。
流光:灑下的月光。
余哀:不盡的憂傷伴澄。
宕(dàng)子:蕩子赋除。指離鄉(xiāng)外游,久而不歸之人非凌。
逾:超過举农。
獨棲(qī):孤獨一個人居住。
清:形容路上塵敞嗡。濁(zhuó):形容水中泥颁糟。“清”秸妥、“濁”二者本是一物滚停。
浮:就清了粥惧。沉:就濁了键畴。比喻夫婦(或兄弟骨肉)本是一體,如今地位(勢)不同了突雪。
逝:往起惕。
君懷:指宕子的心。良:很久咏删,早已惹想。
曹丕自從繼位后一直對曹植十分防備。曹植空有抱負卻無處施展督函,最后心灰意懶嘀粱。于是將滿腔哀怨寄托在和他具備相同情感的怨婦的愁苦里。
這首《七哀詩》是詩人吟詠自己因失意而哀怨的詩歌辰狡》孢叮《文選》將其歸入哀傷一類。元末明初的劉履在《選詩補敘》(卷二)中說:“子建與文帝同母骨肉宛篇,今乃浮沉異勢娃磺,不相親與,故特以孤妾自喻叫倍,而切切哀慮也偷卧〔蛄觯”子建即曹植,文帝指曹丕听诸。此話概括了這首詩基本的思想內(nèi)容坐求。曹植很有才華,也有政治野心晌梨,起初被其父曹操預定為接班人瞻赶,但曹操死后,曹丕繼位派任,將其外放砸逊,并嚴密監(jiān)視。詩人郁郁不得志掌逛,于是寫作此詩以自鳴其怨师逸。確切地講,這并非一首完全意義的詠月詩豆混。但是在我國傳統(tǒng)詩歌里篓像,月亮通常是引發(fā)相思、觸動情感的一個典型意象皿伺,詩人們常常借助這個意象來表情達意员辩,創(chuàng)立意境。此詩正是借月起興鸵鸥,以一個怨婦的口吻奠滑,委婉曲折地表現(xiàn)自己遭受打擊的悲涼境遇和抒發(fā)內(nèi)心難以排遣的怨憤。
詩人自比“宕子妻”妒穴,以思婦被遺棄的不幸遭遇來比喻自己在政治上被排擠的境況宋税,以思婦與丈夫的離異來比喻他和身為皇帝的曹丕之間的生疏“甚于路人”、“殊于胡越”讼油。詩人有感于兄弟之間“浮沉異勢杰赛,不相親與”,進一步以“清路塵”與“濁水泥”來比喻二人境況懸殊矮台》ν停“愿為西南風,長逝人君懷”瘦赫,暗吐出思君報國的衷腸辰晕;而“君懷良不開,賤妾當何依”耸彪,則對曹丕的絕情寡義表示憤慨伞芹,流露出無限凄惶之感忘苛。全詩處處從思婦的哀怨著筆蝉娜,句句暗寓詩人的遭際唱较,詩情與寓意渾然無間,意旨含蓄召川,筆致深婉南缓,確有“情兼雅怨”的特點。
詩分上下兩部分荧呐。前四聯(lián)為上部分汉形,主要寫景敘事;后四聯(lián)為下部分倍阐,重在抒情泄怨概疆。
“明月照高樓,流光正徘徊峰搪〔砑剑”既寫實景,又渲染出凄清冷寂的氣氛概耻,籠罩全詩使套。“明月照高樓鞠柄,流光正徘徊”運用了“興”的手法帶出女主角的背景:明月高照侦高,思婦獨倚高樓,對影自憐厌杜,思念遠方的夫君奉呛。月照高樓之時,正是相思最切之際夯尽,那徘徊徜徉的月光勾起思婦的縷縷哀思——曹植所創(chuàng)造的“明月”侧馅、“高樓”、“思婦”這一組意象呐萌,被后代詩人反復運用來表達閨怨馁痴。明月在中國詩歌傳統(tǒng)里,起著觸發(fā)懷想相思的作用肺孤,比如李白的“舉頭望明月罗晕,低頭思故鄉(xiāng)”。月光月夜赠堵,會撩起詩人綿綿不盡的思緒小渊,勾起心中思念怪掛懷的人或事。
“上有愁思婦茫叭,悲嘆有余哀”運用了“賦”的表達方法酬屉,承接上兩句直接點出該詩的主角——愁思婦的情懷——悲嘆和哀傷。當皎潔的明月照著高樓,清澄的月光如徘徊不止的流水輕輕晃動著呐萨,佇立在高樓上登高望遠的思婦杀饵,在月光的沐浴下傷嘆著無盡哀愁。因為思念良人而不得見谬擦,甚至音訊亦不能通切距。這是典型的白描手法,即“賦”的表達方法惨远。
“借問嘆者誰谜悟,言是客子妻”也是以“賦”的方法來表達的,但是以問答的方式來達到“賦”的表達效果的:“請問樓上唉聲嘆氣的是誰北秽?回答說是異地客旅者的妻子葡幸。”直截了當贺氓,干脆利落礼患,明白如話。曹植接著采用自問自答的形式掠归,牽引出怨婦幽幽地敘述悲苦的身世缅叠,這同時也是曹植牽動了對自己崎嶇境遇的感慨。從明月撩動心事到引述內(nèi)心苦悶虏冻,曹植寫得流暢自然肤粱,不著痕跡,成為“建安絕唱”厨相。
“君行逾十年领曼,孤妾常獨棲”承接上文,繼續(xù)以“賦”的手法表達蛮穿。思婦訴說她的孤獨和寂寞:“夫君已遠行在外超過十年了庶骄,我只好孤清地獨自棲居〖酰”透過思婦的訴說進一步描述思婦的哀嘆单刁,非常直接。
“君若清路塵府适,妾若濁水泥”運用了“比”的手法進一步表達思婦的哀怨情懷羔飞。將夫君比喻為路中的清塵,將自己比喻為污濁的水和泥檐春,喻意兩人相差太遠逻淌,難以融合在一起,也比喻夫君高高在上疟暖,對己不屑一顧卡儒,自己卑微在下田柔,不能攀附,非常悲哀骨望。曹植于此自比“濁水泥”的棄婦硬爆,“清路塵”指的是曹丕曹睿。曹丕繼位后不再顧念手足之情锦募,疏遠甚至防范著自己的親弟。曹睿稱王時邻遏,曹植多次上表上書自試糠亩,終究無法獲得任用。所以曹植用了濁泥和清塵的遠離相互映照准验,襯托出和兄長侄子形勢兩異的遙遠距離赎线。
“浮沉各異勢,會合何時諧”承接上文糊饱,同時以“比”和“賦”的手法表達思婦的哀怨情懷垂寥。清塵是浮的,水泥是沉的另锋,浮沉所處的位置是不同的滞项,因而和合在一起的機會是渺茫的。浮沉是比喻夭坪,點描出不能諧和的悲哀文判。
“愿為西南風,長逝入君懷”是運用了“比”的手法表達思婦的心志室梅。思婦見棄戏仓,不單不以怨報之,反而愿意犧牲自己:“可以的話亡鼠,我愿意化作西南風赏殃,在人間消失而進入夫君的懷抱中!”思婦對夫君何等的忠誠和忠貞间涵!為了得見夫君仁热,不惜將自己比喻為西南風,化入君懷勾哩!曹植盼望著骨肉相諧和好股耽,期盼能在曹丕曹睿身旁效力獻功。所以他說但愿能化作一陣西南風钳幅,隨風重投丈夫物蝙,也就是兄長侄子的懷抱。
“君懷良不開敢艰,賤妾當何依”運用了“賦”的方法表達思婦被冷待的遭遇和情懷诬乞,思婦的思念就象那縷飄逝的輕風,結尾的這縷輕風與開首的那道月光共同構成了一種幽寂清冷的境界。思婦很了解夫君的性情震嫉,超過十年了森瘪,音訊全無,“夫君的胸懷早已不向我開放了票堵,我還有什么可依靠的呢扼睬?”哀怨之情,直透長空悴势。這兩句的表達非常直接窗宇,正是“賦”的典型手法。曹丕曹睿始終防備懷疑曹植特纤,曹植“戮力上國军俊,流惠下民,建永世之業(yè)捧存,流金石之功”的抱負就不能實現(xiàn)粪躬。
該詩通篇表面上描寫思婦訴說被夫君遺棄的哀怨情懷,實際上暗喻自己被長兄疏遠排斥的苦悶和郁抑昔穴,這是另一種意義上運用了“比”的表達方法镰官,這是詩人更深層的自況自喻÷鸹酰“愿為西南風朋魔,長逝入君懷”是三國魏曹植《七哀詩》里的名句浆西,這是堅決而執(zhí)著的持守誓言巨坊。獨守十年聋伦,沒有沉淪和頹廢炮姨,思婦依舊祈愿自己化作長風仪芒,隨風而去平窘,與君相依金拒,這是思婦此生唯一的期待募书。子建也是如此窥摄。他在認清無诚夥睿荒誕的命運之后,并沒有放棄初衷崭放,而是“長懷永慕哨苛,憂心如酲”(《應詔》)。
全詩處處從思婦的哀怨著筆币砂,句句暗寓詩人自己的遭遇建峭,詩情與寓意渾然相融,意旨含蓄决摧,音韻和諧曉暢亿蒸,情感哀傷凄婉凑兰。此詩確是一首充分體現(xiàn)了“建安絕唱”特色的上乘作品。
曹植 : 曹植(192-232)音半,字子建,沛國譙(今安徽省亳州市)人贡蓖。三國曹魏著名文學家曹鸠,建安文學代表人物。魏武帝曹操之子摩梧,魏文帝曹丕之弟物延,生前曾為陳王宣旱,去世后謚號“思”仅父,因此又稱陳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