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苑進(jìn)札狀七首
【論修河第一狀〈至和二年〉】
右臣竊見朝廷近因臣寮建議挺身，欲塞商胡侯谁，開橫壟，回大河于故道，已下三司墙贱，候今秋興役热芹，見令京東計度物料次。臣伏以國家興大役惨撇、動大眾伊脓，必先順天時、量人力魁衙，謀于其始而審报腔，然后必行，計其所利者多剖淀，乃能無悔纯蛾。伏見比年以來，興役勤眾纵隔，勞民費(fèi)財翻诉，不精謀慮于厥初，輕信利害之偏說巨朦，舉事之始米丘，既已倉惶，群議一搖糊啡，尋復(fù)悔罷。臣不敢遠(yuǎn)引他事上煩圣聰吁津，只如往年河決商胡棚蓄，是時執(zhí)政之臣不慎計慮，遽謀修塞碍脏∷笠溃科配一千八百萬梢芟，搔動六路一百有余州軍典尾，官吏催驅(qū)役拴，急若星火，民庶愁苦钾埂，盈于道涂河闰。或物已輸官褥紫，或人方在路姜性，未及興役，遽已罷修髓考，虛費(fèi)民財部念，為國斂怨，舉事輕脫，為害若斯儡炼。雖既往之失難追妓湘，而可鑒之蹤未遠(yuǎn)。今者又聞復(fù)有修河之役乌询，聚三十萬人之眾多柑，開一千余里之長河，計其所用物力楣责，數(shù)倍往年竣灌。當(dāng)此天災(zāi)歲旱之時，民困國貧之際秆麸，不量人力初嘹，不順天時，臣知其有大不可者五：
蓋自去秋以及今春沮趣，半天下苦旱屯烦，而京東尤甚，河北次之房铭。國家常務(wù)安靜振恤之驻龟，猶恐饑民起而為盜，何況于此兩路缸匪，聚大眾翁狐，興大役？此其必不可者一也凌蔬。河北自恩州用兵之后露懒，繼以兇年，人戶流亡砂心，十失八九懈词。數(shù)年以來，人稍歸復(fù)辩诞，然死亡之余坎弯，所存無幾，瘡痍未斂译暂，物力未完抠忘，今又遭此旱歲。京東自去冬無雨雪秧秉，麥不生苗褐桌，已及莫春，粟未布種象迎，不惟目下乏食荧嵌，兼亦向去無望呛踊。而欲于此兩路興三十萬人之役，若別路差夫啦撮，則遠(yuǎn)處難為赴役谭网，就河便近，則此兩路力所不任赃春。此其必不可者二也愉择。臣伏見往年河決滑州，曾議修塞织中，當(dāng)時公私事力锥涕，未如今日貧虛，然猶收聚物料狭吼，誘率民財层坠，數(shù)年之間，方能興役刁笙。況今國用方乏破花，民力方疲，且合商胡塞大決之洪流疲吸，此自是一大役也座每。鑒橫壟，開久廢之故道摘悴，此又一大役也峭梳。自橫壟至海一千余里，歸岸久已廢壞烦租，頓須修緝延赌，此又一大役也。往年公私有力之時叉橱，興一大役，尚須數(shù)年者蠕。今并三大役窃祝，倉卒興為于災(zāi)旱貧虛之際，此其必不可者三也踱侣。就令商胡可塞粪小，故道可回，猶宜重察天時抡句、人力之難為探膊。何況商胡未必可塞，故道未必可回者哉待榔。臣聞鯀障洪水逞壁，九年無功流济。禹得《洪范》五行之書，知水趨下之性腌闯，乃因水之流绳瘟，疏決就下，而水患乃息姿骏。然則以大禹之神功糖声，不能障塞其流，但能因勢而疏決爾分瘦。今欲逆水之性蘸泻，障而塞之，奪洪河之正流嘲玫，斡以人力而回注悦施，此大禹之所不能，此其必不可者四也趁冈。橫壟湮塞歼争，已二十年，商胡決流渗勘，又亦數(shù)歲沐绒，故道已塞而難鑿，安流已久而難回旺坠。昨聞朝廷曾遣故樞密直學(xué)士張奎計度乔遮，功料極大，近者再行檢計取刃，減得功料全少蹋肮。功料少則所開淺狹，淺狹則水勢難回璧疗，此其必不可者五也坯辩。
臣伏見國家累歲災(zāi)譴甚多，其于京東崩侠，變異尤大漆魔。地貴安靜，動而有聲却音。巨山摧改抡，海水搖蕩，如此不止僅乎十年系瓢，天地警戒阿纤，必不虛發(fā)。臣謂變異所起之方夷陋，尤宜加意防懼欠拾。今乃欲于兇旱之年胰锌，聚三十萬之大眾，于變異最大之方清蚀，臣恐地動山搖匕荸，災(zāi)禍自此而始。方今京東枷邪，赤地千里榛搔，饑饉之民，正苦天災(zāi)东揣，又聞河役將動践惑，往往伐桑拆屋，無復(fù)生計嘶卧。流亡盜賊之患尔觉，不可不虞。欲望圣慈特降德音芥吟，速罷其事侦铜，當(dāng)此兇歲，務(wù)安人心钟鸵。徐詔有司審詳利害钉稍，縱令河道可復(fù)，乞候豐年余力棺耍，漸次興為贡未。臣實庸愚，本無遠(yuǎn)見蒙袍，得于外論俊卤，不敢不言。謹(jǐn)具狀奏聞害幅。
【論修河第二狀〈至和二年〉】
臣伏見學(xué)士院集兩省臺諫官議修河事消恍，未有一定之論。蓋由賈昌朝欲復(fù)故道以现，李仲昌請開六塔哺哼，互執(zhí)一說，莫知孰是叼风。以臣愚見，皆謂不然棍苹。言故道者无宿，未詳利害之原；述六塔者枢里，近乎欺罔之繆孽鸡。何以言之蹂午？今謂故道可復(fù)者，但見河北水患彬碱，而欲還之京東豆胸。然不思天禧以來，河水屢決之因巷疼，所以未知故道有不可復(fù)之勢晚胡。此臣故謂未詳利害之原也。若言六塔之利者嚼沿，則不攻而自破矣估盘。且開六塔，既云減得大河水勢骡尽，然今恩遣妥、冀之患，何緣尚告危急攀细？此則減水之利箫踩，虛妄可知。開六塔者又云谭贪，可以全回大河境钟，使復(fù)橫壟故道。見今六塔只是分減之水故河，下流無埽吱韭，已為濱、棣鱼的、德理盆、博之患，若全回大河以入六塔凑阶，則其害如何猿规？此臣故謂近乎欺罔之繆也。
臣聞河本泥沙宙橱，無不淤之理姨俩。淤淀之勢常先下流，下流淤高师郑，水行不快环葵，乃自上流低下處決，此其常勢也宝冕。然避高就下张遭，水之本性，故河流已棄之道地梨，自是難復(fù)菊卷。臣不敢遠(yuǎn)引書史缔恳，廣述河源，只以今所欲復(fù)之故道洁闰，言天禧以來屢決之因歉甚。初，天禧中扑眉，河出京東纸泄，水行于今所謂故道者。水既淤澀襟雷，乃于滑州天臺埽決刃滓，尋而修塞，水復(fù)故道耸弄。未幾咧虎，又于滑州南鐵狗廟決〖瞥剩〈今所謂龍門埽者也砰诵。〉其后數(shù)年捌显，又議修塞茁彭，令水復(fù)故道。已而又于王楚埽決扶歪，所決差小理肺，與故道分流，然而故道之水終以壅淤善镰，故又于橫壟大決妹萨。是則決河非不能力塞，故道非不能力復(fù)炫欺，不久終必決于上流者乎完，由故道淤高，水不能行故也品洛。及橫壟既決树姨，水流就下，所以十余年間桥状，河未為患帽揪。至慶歷三、四年辅斟，橫壟之水又自下流先淤台丛，是時臣為河北轉(zhuǎn)運(yùn)使，海口已淤一百四十余里挽霉。其后，游变汪、金侠坎、赤三河相次又淤，下流既梗裙盾，乃又于上流商胡口決实胸。然則京東、橫壟兩河故道番官，皆是下流淤塞河水已棄之高地庐完。京東故道，屢復(fù)屢決徘熔，理不可復(fù)门躯，其驗甚明，則六塔所開故道之不可復(fù)酷师，不待言而易知讶凉。臣聞議者計度京東故道功料，止云銅城已上地高山孔，不知大抵東去皆高懂讯，而銅城已上乃特高耳，其東比銅城已上則似低台颠，比商胡已上則實高也褐望。若云銅城已東地勢斗下，則當(dāng)日水流宜決銅城已上串前，何緣而頓淤橫壟之口瘫里，亦何緣而大決也？然則兩河故道酪呻，既皆不可為减宣，則河北水患何為而可去？
臣聞智者之于事玩荠，有不能必漆腌，則較其利害之輕重，擇其害少者而為之阶冈，猶勝害多而利少闷尿，何況有害而無利。此三者女坑，可較而擇也填具。臣見往年商胡初決之時，議欲修塞，計用一千八百萬梢芟劳景，科配六路一百有余州軍誉简。今欲塞者乃往年之商胡，必須用往年之物數(shù)盟广。至于開鑿故道闷串，張奎元計功料極大，后來李參等減得全少筋量，猶用三十萬人烹吵。然欲以五十步之狹，容大河之水桨武，此可笑也肋拔。又欲增一夫所開三尺之方，倍為六尺呀酸。且闊厚三尺而長六尺凉蜂，已是一倍之功，在于人力七咧，已為勞苦跃惫。若云六尺之方，以開方法算之艾栋，乃八倍之功爆存，此豈人力之所勝？是則前功浩大而難興蝗砾，后功雖小而不實先较。大抵塞商胡、開故道悼粮，凡二大役闲勺，皆困國而勞人，所舉如此扣猫，而欲開難復(fù)屢決已驗之故道菜循，使其虛費(fèi)，而商胡不可塞申尤，故道不可復(fù)癌幕，此所謂有害而無利者也。就使幸而暫塞暫復(fù)昧穿，以紓目前之患勺远，而終于上流必決，如龍門时鸵、橫壟之比胶逢，重以困國勞人，此所謂利少而害多也。若六塔者初坠，于大河有減水之名和簸，而無減水之實。今下流所散某筐，為患已多比搭，若全回大河以注之，則濱南誊、棣、德蜜托、博河北所仰之州抄囚，不勝其患，而又故道淤澀橄务，上流必有他決之虞幔托，此直有害而無利耳，是智者之不為也蜂挪。今若因水所在重挑，增治堤防，疏其下流棠涮，浚以入海谬哀，則可無決溢散漫之虞。今河所歷數(shù)州之地严肪，誠為患矣史煎；堤防歲用之夫，誠為勞矣驳糯。與其虛費(fèi)天下之財篇梭，虛舉大眾之役，而不能成功酝枢，終不免為數(shù)州之患恬偷，勞歲用之夫，則此所謂害少者帘睦，乃智者之所擇也袍患。大抵今河之勢，負(fù)三決之虞：復(fù)故道官脓，上流必決协怒；開六塔，上流亦決卑笨；今河下流若不浚使入海孕暇，則上流亦決。臣請選知水利之臣，就其下流妖滔，求其入海之路而浚之隧哮。不然，下流梗澀座舍，則終虞上決沮翔，為患無涯。臣非知水者曲秉，但以今事目可驗者而較之耳采蚀。言狂計愚，不足以備圣君博訪之求承二。此大事也榆鼠，伏乞下臣之議，廣謀于眾而裁擇之亥鸠。謹(jǐn)具狀奏聞妆够，伏候敕旨。
【論修河第三狀〈至和三年〉】
右臣伏見朝廷定議開修六塔河口负蚊，回水入橫壟故道神妹。此大事也，中外之臣皆知不便家妆，而未有肯為國家極言其利害者鸵荠，何哉？蓋其說有三：一曰畏大臣揩徊，二曰畏小人腰鬼，三曰無奇策。今執(zhí)政之臣用心于河事亦勞矣塑荒，初欲試十萬人之役以開故道熄赡，既又舍故道而修六塔，未及興役齿税，遽又罷之彼硫。已而終為言利者所勝，今又復(fù)修凌箕，然則其勢難于復(fù)止也拧篮。夫以執(zhí)政大臣銳意主其事，而又有不可復(fù)止之勢牵舱，固非一人口舌可回串绩。此所以雖知不便，而罕肯言也芜壁。李仲昌小人礁凡，利口偽言高氮，眾所共惡。今執(zhí)政之臣既用其議顷牌，必主其人剪芍。且自古未有無患之河，今河浸恩窟蓝、冀罪裹，目下之患雖小，然其患已形运挫；回入六塔状共，將來之害必大，而其害未至谁帕。夫以利口小人為大臣所主口芍，欲與之爭未形之害，勢必難奪雇卷。就使能奪其議，則言者猶須獨(dú)任恩颠猴、冀為患之責(zé)关划，使仲昌得以為辭，大臣得以歸罪翘瓮。此所以雖知不便贮折，而罕敢言也。今執(zhí)政之臣用心太過资盅，不思自古無不患之河调榄，直欲使河不為患。若得河不為患呵扛，雖竭人力每庆，猶當(dāng)為之。況聞仲昌利口詭辯今穿，謂費(fèi)物少而用功不多缤灵，不得不信為奇策，于是決意用之蓝晒。今言者謂故道既不可復(fù)腮出，六塔又不可修，詰其如何芝薇，則又無奇策以取勝胚嘲。此所以雖知不便，而罕肯言也洛二。眾人所不敢言而臣今獨(dú)敢言者馋劈，臣謂大臣非有私仲昌之心也攻锰，直欲興利除害爾。若果知其為患愈大侣滩，則豈有不回者哉口注？至于顧小人之后患，則非臣之所慮也君珠。且事欲知利害寝志，權(quán)重輕，有不得已則擇其害少而患輕者為之策添，此非明智之士不能也材部。況治水本無奇策，相地勢唯竹，謹(jǐn)?shù)谭览值迹標(biāo)灾厾枺m大禹不過此也浸颓。夫所謂奇策者物臂，不大利，則大害产上。若循常之計棵磷，雖無大利，亦不至大害晋涣，此明智之士善擇利者之所為也仪媒。今言修六塔者，奇策也谢鹊，然終不可成而為害愈大算吩；言順?biāo)蔚陶撸Ｕ勔驳瓒螅粺o大利亦無大害偎巢。不知為國計者欲何所擇哉？若謂利害不可必松嘶，但聚大眾艘狭，興大役，勞民困國以試奇策翠订，而僥幸于有成者巢音，臣謂雖執(zhí)政之臣亦未必肯為也。
臣前已具言河利害甚詳尽超，而未蒙采聽官撼。今復(fù)略陳其大要，惟陛下詔計議之臣擇之似谁。臣謂河水未始不為患傲绣，今順已決之流掠哥，治堤于恩、冀者秃诵，其患一而遲续搀。塞商胡復(fù)故道者，其患二而速菠净。開六塔以回今河者禁舷，其患三而為害無涯。自河決橫壟以來毅往，大名金堤埽歲歲增治牵咙，及商胡再決，而金堤益大加功攀唯。獨(dú)恩洁桌、冀之間，自商胡決后侯嘀，議者貪建塞河之策另凌，未嘗留意于堤防，是以今河水勢浸溢戒幔。今若專意并力于恩途茫、冀之間，謹(jǐn)治堤防溪食，則河患可御，不至于大害娜扇。所謂其患一者错沃，十?dāng)?shù)年間，今河下流淤塞雀瓢，則上流必有決處枢析。此一患而遲者也。今欲塞商胡口使水歸故道刃麸，治堤修埽醒叁，功料浩大，勞人費(fèi)物泊业，困弊公私把沼，此一患也。幸而商胡可塞吁伺，故道復(fù)歸饮睬，高淤難行，不過一二年間上流必決篮奄。此二患而速者也捆愁。今六塔河口雖云已有上下約割去，然全塞大河正流，為功不小昼丑。又開六塔河道呻逆，治二千余里堤防，移一縣兩鎮(zhèn)菩帝，計其功費(fèi)咖城，又大于塞商胡數(shù)倍。其為困弊公私胁附，不可勝計酒繁，此一患也。幸而可塞控妻，水入六塔而東州袒，橫流散溢，濱弓候、棣郎哭、德、博與齊州之界咸被其害菇存。此五州者夸研，素號富饒，河北一路財用所仰依鸥，今引水注之亥至，不惟五州之民破壞田產(chǎn)，河北一路坐見貧虛贱迟，此二患也姐扮。三五年間，五州凋弊衣吠，河流注溢茶敏，久又淤高，流行梗澀缚俏，則上流必決惊搏。此三患也，所謂為害而無涯者也忧换。今為國誤計者恬惯，本欲除一患而反就三患，此臣所不諭也亚茬。至如六塔不能容大河宿崭，橫壟故道本以高淤難行而商胡決，今復(fù)驅(qū)而注之才写，必橫流而散溢葡兑，自澶至海二千余里奖蔓，堤埽不可卒修，修之雖成讹堤，又不能捍水吆鹤。如此等事甚多，士無愚智洲守，皆所共知疑务，不待臣言而后悉也。
臣前未奉使契丹時梗醇，已嘗具言故道知允、六塔皆不可為，惟治堤順?biāo)疄榈糜嬓鸾鳌＜胺钍雇鶃砗颖蔽赂耄冇谥撸湔f皆然手负，雖恩涤垫、冀之人今被水患者，亦知六塔不便竟终，皆愿且治恩蝠猬、冀堤防為是。下情如此统捶，誰為上通榆芦？臣既知其詳，豈敢自默喘鸟？伏乞圣慈特諭宰臣歧杏，使更審利害，速罷六塔之役迷守，差替李仲昌等不用。選一二精干之臣與河北轉(zhuǎn)運(yùn)使旺入、副及恩兑凿、冀州官吏，相度堤防茵瘾，并力修治礼华，則今河之水，必不至為大患拗秘。且河水天災(zāi)圣絮，非人力可回，惟當(dāng)順導(dǎo)防捍之而已雕旨，不必求奇策立難必之功扮匠，以為小人僥冀恩賞之資也捧请。況功必不成，后悔無及者乎棒搜！臣言狂計愚疹蛉，惟陛下裁擇。
【薦王安石呂公著札子〈至和中〉】
臣伏見陛下仁圣聰明力麸，優(yōu)容諫諍可款。雖有狂直之士犯顏色而觸忌諱者，未嘗不終始保全克蚂，往往亟加擢用闺鲸，此自古明君賢主之所難也。然而用言既難埃叭，獻(xiàn)言者亦不為易摸恍。論小事者既可鄙而不足為，陳大計者又似迂而無速效游盲，欲微諷則未能感動误墓，將直陳則先忤貴權(quán)。而旁有群言益缎，奪于眾力谜慌，所陳多未施設(shè)，其人遽已改遷莺奔。致陛下有聽言之勤欣范，而未見用言之效，頗疑言事之職令哟，但為速進(jìn)之階恼琼。蓋緣臺諫之官，資望已峻屏富，少加進(jìn)擢晴竞，便履清華。而臣下有厭人言者狠半，因此亦得進(jìn)說噩死，直云此輩務(wù)要官職，所以多言神年。使后來者其言益輕已维，而人主無由取信，辜陛下納諫之意已日，違陛下賞諫之心垛耳。臣以謂欲救其失，惟宜擇沉默端正、守節(jié)難進(jìn)之臣置之諫署堂鲜，則既無干進(jìn)之疑栈雳，庶或其言可信。伏見殿中丞王安石泡嘴，德行文學(xué)甫恩，為眾所推，守道安貧酌予，剛而不屈磺箕。司封員外郎呂公著，是夷簡之子抛虫，器識深遠(yuǎn)松靡，沉靜寡言，富貴不染其心建椰，利害不移其守雕欺。安石久更吏事，兼有時才棉姐，曾召試館職屠列，固辭不就。公著性樂閑退伞矩，淡于世事笛洛。然所謂夫人不言，言必有中者也乃坤。往年陛下上遵先帝之制苛让，增置臺諫官四員。已而中廢湿诊，復(fù)止兩員狱杰。今諫官尚有虛位，伏乞用此兩人厅须，補(bǔ)足四員之?dāng)?shù)仿畸，必能規(guī)正朝廷之得失，裨益陛下之聰明朗和。臣叨被恩榮错沽，未知報效，茍有所見例隆，不敢不言。取進(jìn)止抢蚀。
【薦張立之狀】
臣伏見朝廷之議镀层，常患方今士人名節(jié)不立，民俗禮義不修唱逢，所以取士多濫而浮偽難明吴侦，愚民無知而冒犯者眾。蓋由設(shè)教不篤坞古，而獎善無方也备韧。伏見徐州進(jìn)士、同三禮出身痪枫、見守選人張立之织堂，能事父母，有至孝之行奶陈，著聞鄉(xiāng)里易阳。本州百姓、僧道列狀稱薦吃粒，前后長吏累次保明潦俺，安撫、臣寮亦曾論奏徐勃，至今未蒙朝廷甄擢事示。其人母年八十，無祿以養(yǎng)僻肖。銓司近制肖爵，于選人只許入邊遠(yuǎn)官。立之家居檐涝，則患祿不逮親遏匆；欲就遠(yuǎn)官，則難于扶侍谁榜。有至孝之行而進(jìn)退失所幅聘，有累薦之美而褒勸不及，于立之養(yǎng)親之志所希至少窃植，于朝廷獎善之道所施至多帝蒿。伏望圣慈特下銓司，采閱本人行止及前后論薦跡狀巷怜，與一本州合入官葛超。所貴旌一士之行，勸一鄉(xiāng)之人延塑。伏以古今致理绣张，先于孝子，勸賞最勤关带。今孝悌之科侥涵，久廢不舉，旌表之禮，久闕不行芜飘。欲乞今后應(yīng)有孝行著聞务豺、累被薦舉者，與一本州官嗦明，令自化其鄉(xiāng)里笼沥，仍乞著為永式。其張立之娶牌，如允臣所奏奔浅，乞送銓司施行。
【論狄青札子〈至和三年〉】
臣聞人臣之能盡忠者裙戏，不敢避難言之事乘凸；人主之善馭下者，常欲聞難言之言累榜。然后下無隱情营勤，上無壅聽，奸宄不作壹罚，禍亂不生葛作。自古固有伏藏之禍、未發(fā)之機(jī)猖凛，天下之人皆未知赂蠢，而有一人能獨(dú)言之，人主又能聽而用之辨泳，則銷患于未萌虱岂、轉(zhuǎn)禍而為福者有矣。若夫天下之人共知菠红，而獨(dú)人主之不知者第岖，此莫大之患也。今臣之所言者试溯，乃天下之人皆知蔑滓，而惟陛下未知也。今士大夫無貴賤遇绞，相與語于親戚朋友键袱，下至庶民無愚智，相與語于閭巷道路摹闽，而獨(dú)不以告陛下也蹄咖，其故何哉？蓋其事伏而未發(fā)付鹿，言者難于指陳也澜汤。
臣竊見樞密使狄青铝量，出自行伍，號為武勇银亲，自用兵陜右，已著名聲纽匙，及捕賊廣西务蝠，又薄立勞效。自其初掌機(jī)密烛缔，進(jìn)列大臣馏段，當(dāng)時言事者已為不便。今三四年間践瓷，雖未見其顯過院喜，然而不幸有得軍情之名。推其所因晕翠，蓋由軍士本是小人喷舀，面有黥文，樂其同類淋肾，見其進(jìn)用硫麻，自言我輩之內(nèi)出得此人，既以為榮樊卓，遂相悅慕拿愧。加之青之事藝實過于人，比其輩流又粗有見識碌尔，是以軍士心共服其材能浇辜。國家從前難得將帥，經(jīng)略招討常用文臣唾戚，或不知軍情柳洋，或不閑訓(xùn)練。自青為將領(lǐng)颈走，既能自以勇力服人膳灶，又知訓(xùn)練之方，頗以恩信撫士立由。以臣愚見轧钓，如青所為，尚未得古之名將一二锐膜。但今之士卒不慣見如此等事毕箍，便謂須是我同類中人，乃能知我軍情而以恩信撫我道盏。青之恩信亦豈能遍及于人而柑，但小人易為扇誘文捶，所謂一犬吠形，百犬吠聲媒咳，遂皆翕然粹排，喜共稱說。且武臣掌機(jī)密而得軍情涩澡，不唯于國家不便顽耳，亦于其身未必不為害。然則青之流言妙同，軍士所喜射富，亦其不得已而勢使之然也。
臣謂青不得已而為人所喜粥帚，亦將不得已而為人所禍者矣胰耗。為青計者，宜自退避事權(quán)芒涡，以止浮議柴灯，而青本武人，不知進(jìn)退费尽。近日以來弛槐，訛言益甚，或言其身應(yīng)圖讖依啰，或言其宅有火光乎串，道路傳說以為常談矣，而惟陛下猶未聞也速警。且唐之朱Г叹誉，本非反者，倉卒之際闷旧，為軍士所迫爾长豁。大抵小人不能成事而能為患者多矣，Г雖自取族滅忙灼，然為德宗之患匠襟，亦豈小哉？夫小人陷于大惡该园，未必皆其本心所為酸舍，直由漸積以至蹉跌，而時君不能制患于未萌爾里初。故臣敢昧死而言人之所難言者啃勉，惟愿陛下早聞而省察之耳。如臣愚見双妨，則青一常才淮阐，未有顯過叮阅，但為浮議所喧，勢不能容爾泣特。若如外人眾論浩姥，則謂青之用心有不可知者，此臣之所不能決也状您。但武臣掌機(jī)密及刻，而為軍士所喜，自于事體不便竞阐，不計青之用心如何也。伏望圣慈深思遠(yuǎn)慮暑劝，戒前世禍亂之跡骆莹，制于未萌，密訪大臣担猛，早決宸斷幕垦，罷青機(jī)務(wù)，與一外藩傅联，以此觀青去就之際先改，心跡如何，徐察流言蒸走，可以臨事制變仇奶。且二府均勞逸而出入，亦是常事比驻。若青之忠孝出處如一该溯，事權(quán)既去，流議漸消别惦，則其誠節(jié)可明狈茉，可以永保終始。夫言未萌之患者掸掸，常難于必信氯庆；若俟患之已萌，則又言無及矣扰付。臣官為學(xué)士堤撵，職號論思，聞外議喧沸而事系安危羽莺，臣言狂計愚粒督，不敢自默。取進(jìn)止禽翼。
【論水災(zāi)疏〈至和三年〉】
七月六日屠橄，翰林學(xué)士族跛，朝散大夫、尚書吏部郎中锐墙、知制誥礁哄、充史館修撰、判太常寺兼禮儀事溪北、輕車都尉桐绒、賜紫金魚袋臣?xì)W陽某，謹(jǐn)昧死再拜上疏于體天法道欽文聰武圣神孝德皇帝陛下之拨。臣伏睹近降詔書茉继，以雨水為災(zāi)，許中外臣寮上封言事蚀乔，有以見陛下畏天愛人烁竭、恐懼修省之意也。竊以雨水為患吉挣，自古有之派撕，然未有水入國門，大臣奔走睬魂，淹浸社稷终吼，破壞都城者，此蓋天地之變也氯哮。至于王城京邑际跪，浩如陂湖，沖溺奔逃喉钢，號呼晝夜垫卤，人畜死者不知其數(shù)。其幸而免者出牧，屋宇摧塌穴肘，無以容身，縛筏露居舔痕，上雨下水评抚，累累老幼，狼藉于天街之中伯复。又聞城外墳冢慨代，亦被浸注，棺槨浮出啸如，骸骨漂流侍匙。此皆聞之可傷，見之可憫叮雳。生者既不安其室想暗，死者又不得其藏妇汗，此亦近世水災(zāi)未有若斯之甚者。此外四方奏報说莫，無日不來杨箭，或云閉塞城門，或云沖破市邑储狭，或云河口決千百步闊互婿，或云水頭高三四丈余，道路隔絕辽狈，田苗蕩盡慈参。是則大川小水，皆出為災(zāi)刮萌，遠(yuǎn)方近畿驮配，無不被害。此陛下所以警懼莫大之變尊勿，隱惻至仁之心，廣為諮詢畜侦，冀以消復(fù)元扔。
竊以天人之際，影響不差旋膳，未有不召而自至之災(zāi)澎语，亦未有已出而無應(yīng)之變。其變既大验懊，則其憂亦深擅羞。臣愚謂非小小有為可以塞此大異也，必當(dāng)思宗廟社稷之重义图，察安危禍福之機(jī)减俏，追已往之闕失，防未萌之患害碱工，如此等事娃承，不過一二而已。自古人君必有儲副怕篷，所以承宗社之重而不可闕者也历筝。陛下臨御三十余年而儲嗣未立，此久闕之典也廊谓。近聞臣寮多以此事為言梳猪，大臣亦嘗進(jìn)議，陛下圣意久而未決蒸痹。而庸臣愚士知小忠而不知大體者春弥，因以為異事呛哟，遂生嫌疑之論，此不思之甚也惕稻。且自古帝王有子至三二十人者甚多竖共，材高年長羅列于朝者亦眾。然為其君父者俺祠，莫不皆享無窮之安公给，豈有所嫌而斥其子邪？若陛下鄂王蜘渣、豫王皆在淌铐，至今則儲宮之建久矣。世之庸人蔫缸，偶見陛下久無皇子腿准，忽聞此議，遂以云云爾拾碌。且《禮》曰：“一有元良吐葱，萬國以正⌒Ｏ瑁”蓋謂定天下之根本弟跑，上承祖宗之重，亦所以絕臣下之邪謀防症。自古儲嗣孟辑，所以安人主也。若果如庸人嫌疑之論蔫敲，則是常無儲嗣則人主安饲嗽，有儲嗣則人主危，此臣所謂不思之甚也奈嘿。臣又見自古帝王建立儲嗣貌虾，既以承宗廟之重，又以為國家美慶之事裙犹。故每立太子酝惧，則不敢專享其美，必大赦天下伯诬，凡為人父后者皆被思澤晚唇，所以與天下同其慶喜，然則非惡事也盗似。漢文帝初即位之明年哩陕，群臣再三請立太子，文帝再三謙讓而后從之。當(dāng)時群臣不自疑而敢請悍及，漢文帝亦不疑其臣有二心者闽瓢，臣主之情通故也。五代之主心赶，或出武人扣讼，或出夷狄，如后唐明宗尤惡人言太子事缨叫，群臣莫敢正言椭符。有何澤者，嘗上書乞立太子耻姥。明宗大怒销钝，謂其子從榮曰：“群臣欲以汝為太子，我將歸老于河?xùn)|琐簇≌艚。”由是臣下更不敢言。然而文帝立太子之后婉商，享國長久似忧，為漢太宗，是則何害其為明主也丈秩？后唐明宗儲嗣不早定盯捌，而秦王從榮后以舉兵窺覬，陷于大禍癣籽，后唐遂亂挽唉。此前世之事也滤祖。況聞臣寮所請筷狼，但欲擇宗室為皇子爾，未即以為儲貳也匠童。伏惟陛下仁圣聰明埂材，洞鑒今古，必謂此事汤求，國家大計俏险，當(dāng)重慎而不可輕發(fā)，所以遲之耳扬绪，非惡人言而不欲為也竖独。然朝廷大議，中外已聞挤牛，不宜久而不決莹痢。昨自春首以來，陛下服藥于內(nèi)，大臣早夜不敢歸家竞膳，飲食醫(yī)藥侍于左右航瞭，如人子之侍父，自古君臣未有若此之親者也坦辟。下至群臣士庶刊侯、婦女嬰孩，晝夜禱祈锉走，填咽道路滨彻，發(fā)于至誠，不可禁止挠日。以此見臣民盡忠疮绷，蒙陛下之德厚，愛陛下之意深嚣潜，故為陛下之慮遠(yuǎn)也冬骚。今之所請，天下臣民所以為愛君計也懂算，陛下何疑而不從乎只冻？中外之臣既喜陛下圣躬康復(fù)，又欲見皇子出入宮中计技，朝夕問安侍膳于左右喜德，然后文武群臣奉表章為陛下賀，辭人墨客稱述本支之盛垮媒，為陛下歌之頌之舍悯，豈不美哉！伏愿陛下出于圣斷睡雇，擇宗室之賢者萌衬，依古禮文，且以為子它抱，未用立為儲副也秕豫。既可以徐察其賢否，亦可以俟皇子之生观蓄。
臣又見樞密使狄青出自行伍混移，遂掌樞密，始初議者已為不可侮穿。今三四年間歌径，外雖未見過失，而不幸有得軍情之名亲茅。且武臣掌國機(jī)密而得軍情回铛，豈是國家之利金矛？臣前有封奏，其說甚詳勺届，且具述青未是奇材驶俊，但于今世將率中稍可稱耳。雖其心不為惡免姿，而不幸為軍士所喜饼酿，深恐因此陷青以禍而為國家生事。欲乞且罷青樞務(wù)胚膊，任以一州故俐，既以保全青，亦為國家消未萌之患紊婉。蓋綠軍中士卒及閭巷人民药版，以至士大夫間，未有不以此事為言者喻犁，惟陛下未知之爾槽片。
臣之前奏，乞留中而出自圣斷肢础。若陛下猶以臣言為疑还栓，乞出臣前奏，使軌政大臣公議传轰。此二者剩盒，當(dāng)今之急務(wù)也。凡所謂五行災(zāi)異之學(xué)慨蛙，臣雖不深知辽聊，然其大意可推而見也∑谄叮《五行傳》曰：“簡宗廟則水為災(zāi)跟匆。”陛下嚴(yán)奉祭祀唯灵，可謂至矣贾铝，惟未立儲貳隙轻〔号粒《易》曰：“主器莫若長子【谅蹋”殆此之警戒乎敛瓷？至于水者，陰也斑匪，兵亦陰也呐籽，武臣亦陰也锋勺，此推類而易見者。天之譴告狡蝶，茍不虛發(fā)庶橱，惟陛下深思而早決，庶幾可以消弭災(zāi)患而轉(zhuǎn)為福應(yīng)也贪惹。臣伏睹詔書曰“悉心以陳苏章，無有所諱”，故臣敢及之奏瞬。若其他時政之失枫绅，必有群臣應(yīng)詔，為陛下言者硼端。臣言狂計愚并淋，惟陛下裁擇。臣昧死再拜珍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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