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哥帶你讀懂史記》
第三板塊、《史記》群星閃耀的華夏經(jīng)典人格
第二十八講侯繁、諫諍之臣的楷模汲黯
今天這一講胖喳，我要講的是司馬遷筆下諫諍之臣的楷模，汲黯贮竟。
所謂諫諍之臣丽焊，主要指的就是那些剛正不阿，敢于挑戰(zhàn)皇權(quán)咕别，在皇帝做錯事情的時候技健，能不怕觸怒皇帝，站出來直接指出問題的人惰拱。
這樣的人雌贱，如果遇到明君往往能夠幫助皇帝打造一代盛世，最著名的莫過于唐朝的魏征偿短。遇不上明君的帽芽，往往也能得到很高的聲譽，最著名的莫過于明朝的海瑞翔冀。當然，也不乏慘遭殺害的披泪，比如纤子，商紂王剖心忠臣比干，吳王夫差逼死諍臣伍子胥款票。
在我看來控硼，司馬遷筆下的汲黯，就是諫諍之臣的楷模艾少。他常常直言進諫卡乾，多次觸怒漢武帝。而漢武帝又素以專橫霸道聞名缚够，修理起大臣來毫不手軟幔妨。但汲黯鹦赎，卻是少數(shù)得以善終的臣子。
那么汲黯到底有什么能力误堡，讓他可以不顧及漢武帝的顏面直言進諫又可以全身而退呢?漢武帝又為什么唯獨對汲黯如此寬容呢?
下面就讓我們結(jié)合《史記·汲鄭列傳》的相關(guān)內(nèi)容古话，一起來看汲黯的人格形象。
亢直大膽
汲黯這個名字锁施，你也許比較陌生陪踩，但他其實是司馬遷在《史記》里濃墨重彩的一筆。
汲黯出身官宦世家悉抵，從戰(zhàn)國到漢朝肩狂，汲家連續(xù)七代，每一代都出高官姥饰。汲黯年輕的時候做過游俠傻谁，后來進入仕途。漢武帝還是太子的時候媳否，汲黯就追隨左右栅螟。等到漢武帝當上皇帝，汲黯更是長期在他身邊擔任高級官員篱竭。
汲黯第一個引人矚目的特點力图，就是他的亢直大膽，尤其是他敢于犯顏直諫掺逼，直接指出皇帝的錯誤吃媒。
說到指出皇帝的錯誤，除了汲黯吕喘，《史記》里還有一個人赘那，那就是我在漢文帝那一講里說到的張釋之。但是氯质，張釋之勸諫的對象募舟，是以脾氣好著稱的漢文帝。而且闻察，當張釋之遇到漢文帝那個脾氣不好的兒子漢景帝拱礁，他不僅不敢再勸諫，甚至每天都很恐懼辕漂，生怕惹怒了漢景帝呢灶，再也沒什么作為。
而汲黯就不一樣了钉嘹，汲黯勸諫的對象鸯乃，是比漢景帝還要強勢的漢武帝。而且汲黯每次的勸諫都特別直白跋涣，用詞還特別難聽缨睡，非常讓漢武帝下不來臺鸟悴。
比如有一次，漢武帝和一幫大臣在一起宏蛉，大談自己的政治理想遣臼，正說得眉飛色舞，得意無比的時候拾并，汲黯突然開口打斷了漢武帝的個人演講揍堰，說了一句很有殺傷力的話——“陛下內(nèi)多欲而外施仁義，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意思是說嗅义，陛下你的內(nèi)心充滿了欲望屏歹，仁義只是你裝點門面的外表功夫，還沒有資格能效法上古的圣王之碗。
聽完汲黯的話蝙眶，漢武帝的尷尬可想而知。關(guān)于漢武帝的后續(xù)反應(yīng)褪那，司馬遷用了九個字來描寫：“上默然幽纷，怒，變色而罷朝”博敬。
“上默然”就是皇上給氣得說不出話來友浸。不過此時，漢武帝雖然生氣但仍然在努力維持平靜偏窝，畢竟當時有很多人在場收恢，漢武帝很想展現(xiàn)自己作為帝王的胸懷〖劳可是伦意，他到底還是沒繃住，于是“怒硼补，變色而罷朝”驮肉，越想越氣，整個人的臉色已骇、表情全變了缆八，最后直接宣布朝會結(jié)束，拂袖而去疾捍。下朝后還不忘憤憤地罵，汲黯太過分了栏妖，“戇”得很乱豆。
“戇”是一個不太常見的漢字，上面是一個贛江的贛吊趾，下面是一個心靈的心宛裕。這個字是一個罵人的話瑟啃，指一個人正直到愚蠢。
天子方招文學儒者揩尸，上曰吾欲云云蛹屿，黯對曰：“陛下內(nèi)多欲而外施仁義，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上默然岩榆，怒错负，變色而罷朝。上退勇边，謂左右曰：“甚矣犹撒，汲黯之戇也!”群臣或數(shù)黯，黯曰：“天子置公卿輔弼之臣粒褒，寧令從諛承意识颊，陷主于不義乎?且已在其位，縱愛身奕坟，奈辱朝廷何?”(《史記·汲鄭列傳》)
而這樣的事并非孤例祥款，光是《史記》中記載，汲黯把皇帝氣到“默然”程度的事情月杉，就有四次刃跛。別人都生怕惹漢武帝不高興，引來殺身之禍沙合，但汲黯卻不以為然奠伪。在《史記》中我們看到，面對質(zhì)疑首懈，汲黯的回應(yīng)擲地有聲绊率。他說，身為輔政之臣究履，難道是讓他們一味屈從滤否，阿諛奉承，將皇上陷于不義之地嗎?既然身在九卿之位最仑，就算愛惜自己的生命藐俺，也不能見錯不說，損害朝廷泥彤。
這就是汲黯的態(tài)度欲芹。
堅持原則
事實上，汲黯不僅常常當面批評漢武帝吟吝，當其他官員犯錯菱父，他也會當面指出。司馬遷說汲黯“性倨，少禮浙宜，面折官辽，不能容人之過”，意思是性格很傲氣粟瞬，不講官場的繁文縟節(jié)同仆，不給別人留面子。如果自己覺有問題一定當面駁斥裙品，無法容忍別人的過錯俗批。
比如有一次，汲黯和公孫弘本來說好了要在漢武帝面前提建議清酥，結(jié)果真到了漢武帝面前扶镀，公孫弘?yún)s只顧順著漢武帝的意思說，把和汲黯的約定忘了個干凈焰轻。汲黯當著漢武帝的面臭觉，指責公孫弘，說他虛偽辱志，做事兩面派蝠筑。
后來，漢朝官員張湯揩懒，通過更改制定刑律法令做了廷尉什乙。汲黯看不過眼，也曾在皇帝面前質(zhì)問指責張湯已球，說他嚴酷苛刻臣镣，肆意妄為，只為求得好名聲智亮，連高祖皇帝制定的法律制度都敢亂改忆某，這么做會斷子絕孫。
張湯方以更定律令為廷尉阔蛉，黯數(shù)質(zhì)責湯于上前弃舒，曰：“公為正卿，上不能褒先帝之功業(yè)状原，下不能抑天下之邪心聋呢，安國富民，使囹圄空虛颠区，二者無一焉削锰。非苦就行，放析就功毕莱，何乃取高皇帝約束紛更之為?公以此無種矣器贩。”(《史記·汲鄭列傳》)
在他看來测暗，臣子就應(yīng)該做有利于國家的事情，不能為了自保而懷有私心或者有所保留磨澡。汲黯十分堅持原則，有時候不惜押上自己的前程质和，也要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稳摄。
比如，有一次河內(nèi)地區(qū)發(fā)生了大火災饲宿。汲黯拿著皇帝給他的符節(jié)去災區(qū)視察厦酬。他的本來任務(wù)是解決火災問題。但是瘫想，到了現(xiàn)場仗阅，汲黯發(fā)現(xiàn)，火災遠沒有說的那么嚴重国夜。相反减噪，他途經(jīng)河南地區(qū)的時候，發(fā)現(xiàn)當?shù)乩习傩找驗樗禐幕某荡担瑤缀醯搅巳顺匀说某潭瘸镌＃數(shù)毓賳T還在隱瞞真相。
因為那個年代的通訊和交通手段都很落后窄驹，所以汲黯來不及等待皇帝批準朝卒，先斬后奏，直接拿來救助河內(nèi)地區(qū)的符節(jié)乐埠，調(diào)發(fā)政府的儲備糧抗斤，救助了河南災民。
然而在這個事情中丈咐，汲黯濫用皇帝給他的符節(jié)瑞眼，相當于假傳圣旨。如果嚴格治罪扯罐，可能非常嚴重负拟，但是汲黯并沒有顧及這些。這就是汲黯的風格歹河。
正是這種堅持原則掩浙，不顧個人利益的行事作風，讓汲黯贏得了很多人的尊重秸歧。
在當時的人對汲黯的評價中厨姚，最有說服力的一個來自淮南王劉安〖猓淮南王劉安是漢朝有名的反賊谬墙。他一直在謀劃造反，所以長期觀察朝中大臣。他觀察的結(jié)果是拭抬，丞相公孫弘不值一提部默，但汲黯是他起兵造反的心腹大患。
因為汲黯“好直諫造虎，守節(jié)死義傅蹂，難惑以非”。“好直諫”就是喜歡直來直去地給皇帝提意見算凿。“守節(jié)死義”是能堅持原則份蝴，甚至為原則犧牲。“難惑以非”是很難誘惑這個人犯錯誤氓轰。這就是司馬遷筆下的汲黯——他亢直大膽婚夫，敢于犯顏直諫，但同時也忠心為國署鸡，輔佐君主案糙。而在我看來，這也是漢武帝能夠一次次輕拿輕放储玫，不重罰汲黯的原因侍筛。
漢武帝雖然生氣，對汲黯的言辭非常惱火撒穷，但他也清楚匣椰，汲黯一直忠心輔佐自己。他從不唯唯諾諾端礼，眼里容不得沙子禽笑，一看到問題，一定會直接指出蛤奥。他堅持原則佳镜，一心為國，驅(qū)趕他也不會離開凡桥，也不會因為別人的好處就背叛漢武帝蟀伸。因此，漢武帝親口承認缅刽，汲黯是一個“社稷之臣”啊掏。
上曰：“汲黯何如人哉?”助曰：“使黯任職居官，無以逾人衰猛。然至其輔少主迟蜜，守城深堅，招之不來啡省，麾之不去娜睛，雖自謂賁育亦不能奪之矣髓霞。”上曰：“然。古有社稷之臣畦戒，至如黯方库，近之矣。”(《史記·汲鄭列傳》)
天子鏡鑒
而汲黯障斋，作為一個諫諍之臣薪捍，他在朝堂上的最大意義，就在于讓君主可以及時聽到真話和不同的聲音配喳，幫助君主在做重大決策或者分析事件的時候有更多的選擇和視角。
汲黯去世那年凳干，漢武帝是四十五歲晴裹。如果你熟悉漢武帝的生平，你就會發(fā)現(xiàn)救赐，這一年也是漢武帝執(zhí)政風格的一個分水嶺涧团。漢武帝在四十五歲之后，做出了很多重大的決策失誤经磅，比如李陵家人的冤死泌绣，司馬遷慘遭腐刑，對外用兵過度预厌，還有著名的巫蠱之禍阿迈。
巫蠱之禍，就是當時一個江湖術(shù)士出身的奸臣江充轧叽，詐稱武帝得病是由于巫蠱作祟苗沧，并用預先埋設(shè)的偶人陷害給太子。而太子為求自保炭晒，被迫殺死江充待逞，舉兵自衛(wèi)。關(guān)鍵時刻网严，滿朝文武紛紛明哲保身识樱，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仗義執(zhí)言。
于是漢武帝誤以為兒子企圖謀反震束，造成了皇后和太子的死亡怜庸。后來，漢武帝對此后悔不及驴一，為太子平反休雌，又對朝中大臣進行了一波肅清。巫蠱之禍從發(fā)端到結(jié)尾肝断，前后有數(shù)萬人被牽連進來杈曲，在中國歷史上實屬罕見驰凛。
汲黯生前，就曾對漢武帝用人輕率進行過嘲諷担扑，而且對江充這種怪力亂神的人更是非常抵觸恰响。可以想見涌献，如果巫蠱之禍時汲黯還活著胚宦，那么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不會放任漢武帝聽信小人的讒言燕垃。而漢朝的巫蠱之禍就算不能避免枢劝，至少危害也會極大降低，漢武帝很可能避免人生中最大的一個悲劇卜壕∧裕可惜汲黯死后，武帝身邊敢于直言勸諫轴捎、糾正君王錯誤的人越來越少了鹤盒。
汲黯在世的時候，他是天子身邊的一面鏡子侦副。他從朝政到私人言行侦锯，對君王都發(fā)揮著規(guī)勸和糾偏的作用。而隨著儒家對納諫和進諫重要性的反復強調(diào)秦驯，諫官諫議制度逐漸成為古代中國政治生活中一項重要的輔政措施尺碰，被后世各王朝所承襲。后世那些以勇于給皇帝提意見著稱的大臣們译隘，如唐朝的魏征葱蝗，明朝的海瑞，身上都有汲黯的影子细燎。
總結(jié)
好两曼，今天的內(nèi)容就到這里。
這一講玻驻，我講了汲黯的事跡悼凑。他亢直大膽，敢于直言進諫璧瞬，哪怕冒犯了漢武帝也絕不退縮户辫。他堅持原則，對人對己都嚴格要求嗤锉。即便他有時候也會說錯渔欢，更常常讓皇帝不高興，但正因為有了汲黯這樣一個忠誠正直的人作為天子鏡鑒瘟忱，漢武帝才能經(jīng)常聽到不一樣的聲音奥额，受到良性的制約苫幢。通過司馬遷的塑造，汲黯成為了諫諍之臣的楷模垫挨，為我們保留了一種偉大的諫諍傳統(tǒng)韩肝。
最后，再留一道思考題九榔。中國歷史上哀峻，敢于犯顏直諫的官員并不少，你還知道哪些汲黯這樣的諫諍之臣?歡迎你講講他們的故事哲泊，說出你的看法剩蟀。
關(guān)鍵詞：猴哥帶你讀懂史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