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日記是現(xiàn)代不少人的習慣,古人也喜歡寫日記辣之。但是很少有人把自己寫的日記稱為“日記”掰伸,往往以“記”、“紀”怀估、“錄”狮鸭、“志”等形式出現(xiàn),有“日錄”多搀、“日歷”怕篷、“日譜”、“日志”酗昼、“日談”廊谓、“日注”、“計日”等不同稱呼麻削。聽老雷講古代人如何寫日記?
迄今最早日記竟為“獄中日記”
西漢王奉世文告牘中記載“有獄事”
木牘遺文之所以引起注意是因為很少見蒸痹,當時在揚州地區(qū)也是首次發(fā)現(xiàn),史樹青呛哟、李學(xué)勤叠荠、于豪亮、李均明等多位國內(nèi)文史權(quán)威專家都趕到揚州扫责,幫助釋文榛鼎。最后確定,墓的男主人叫王奉世鳖孤,死于漢宣帝本始三年(公元前71年)十二月十六日者娱。
王奉世的日記很簡單,正面文字12行苏揣,背面七行黄鳍,自左到右分別為:“戊,己未平匈,庚申框沟、辛酉、壬戌增炭、癸甲”忍燥。
為了更全面了解墓主人的身份信息,當時上海自然博物館人類組對王奉世夫婦的遺骸進行了鑒定隙姿。鑒定結(jié)果令人吃驚梅垄,王奉世的頭骨異常,疑生前受刑或長期受重壓所致孟辑,死亡時僅30歲左右;其妻年紀更輕哎甲,20歲左右。
有此遺骸鑒定結(jié)論饲嗽,結(jié)合“文告牘中王奉世”有獄事“的記載炭玫,學(xué)術(shù)界認為,所出土的”日記牘“為王奉世生前的”獄中日記“貌虾。
日記中所記人物吞加,有的來自鄰近郡縣,如堂邑(今天南京六合區(qū)西北);也有的來自較遠地方尽狠,如高密(今山東高密衔憨,時屬高密國)、敦于(即淳于縣袄膏,今今山東安丘縣東北)践图。有的人還來了兩次,如“陳忠”沉馆、“徐延年”便出現(xiàn)兩次码党。
日記牘的書寫較為草率,遠不如文告牘書體規(guī)整斥黑,這更證明它是“私人日記”揖盘。進一步分析,很可能就是王奉世入獄后锌奴,對探監(jiān)或營救他的人的記錄兽狭,陳忠、徐延年可能就是探監(jiān)者鹿蜀,也許是王奉世的親戚或者官場朋友箕慧。
王奉世是什么身分?據(jù)出土文告牘上的“男子王奉世”、龜紐銅質(zhì)私人印章上的“臣奏世”等文字茴恰,再結(jié)合“一棺本槨”墓葬形制和“陶鼎二”隨葬品來分析销钝,他身份應(yīng)該是“士”級,或是相當于“士”級的小公務(wù)員琐簇。
東漢《封禪儀記》開啟寫日記之風
唐李翱《來南錄》是“現(xiàn)存之最早日記”
在江蘇邗江胡場五號漢墓“日記牘”出土之前蒸健,日記起源于“東漢說”也有市場,晚清學(xué)者俞樾即持此觀點婉商,其證據(jù)是東漢馬篤伯的《封禪儀記》似忧。
《封禪儀記》所記為東漢光武帝劉秀于建武三十二年(公元56年)封禪泰山的情況:“建武三十二年,車駕東巡狩丈秩。正月二十八日盯捌,發(fā)雒陽宮。二月九日蘑秽,到魯饺著,遣守謁者郭堅伯將徒五百人治泰山道箫攀。十日,魯遣宗室諸劉及孔氏幼衰、瑕丘丁氏上壽靴跛,受賜,皆詣孔氏宅渡嚣,賜酒肉梢睛。十一日發(fā)。十二日宿奉高……”《封禪儀記》雖然沒有稱“日記”识椰,但行文是按年绝葡、月、日的標準“日記體”來寫的腹鹉,逐日記寫藏畅,故俞樾稱馬篤伯才是中國最早寫日記的人,他開啟了中國人寫日記之風氣功咒。
既然東漢人馬篤伯已寫日記墓赴,為什么又會有“唐代說”?這是緣于日記這種體裁在唐代基本成型。唐代日記篇幅不多航瞭,時限不長诫硕,工作、生活都記錄刊侯,對后世的日記格式和內(nèi)容產(chǎn)生了影響章办。
唐太宗時政治家韋執(zhí)誼出使西突厥、石國滨彻,三年未返藕届,期間韋執(zhí)誼逐日寫日記,后結(jié)集為《西征記》亭饵。張蔭桓對《西征記》評價甚高休偶,稱之為“奉使日記之濫觴”。但對此觀點辜羊,現(xiàn)代不少學(xué)者并不認可踏兜。
唐代最被稱道的是憲宗時李翱的《來南錄》,其日記特征更清楚八秃。李翱是韓愈“古文運動”的重要繼承人碱妆,元和(公元806年-820年)初年任國子博士、史館修撰昔驱。元和四年疹尾,李翱應(yīng)嶺南道節(jié)度使楊於陵征召,從東都洛陽出發(fā),歷程7600里抵嶺南纳本,出任楊的幕僚窍蓝。《來南錄》就是李翱人在漫長旅途中所寫的日記繁成。
《來南錄》落筆簡略吓笙,實多虛少,具有中國人早期所寫日記的特色:“元和三年十月朴艰,翱既受嶺南尚書公之命,四年正月已丑混移,自旌善第祠墅,以妻子上船于漕。乙末歌径,去東都毁嗦,韓退之。石浚川假舟送予回铛。明日狗准,及故洛東,吊益東野茵肃,遂以東野行……”
就《來南錄》的地位腔长,陳左高認為它是“我國現(xiàn)存之最早日記”,陳在其《歷代日記叢談》中談的第一篇古人日記就是《來南錄》验残。
南宋流行“旅行日記”
元代郭畀《客杭日記》每天必記陰晴
有學(xué)者認為捞附,中國人寫日記“萌芽于唐,發(fā)展于宋;衰落于元您没,盛于明清”鸟召。從內(nèi)容來看,不外乎“事”氨鹏、“行”欧募、“言”、“思”四大方面仆抵。從類型來看跟继,則以“官場(工作)日記”、“游記(出行)日記”镣丑、“讀書(創(chuàng)作)日記”还栓、“家居(生活)日記”為多。
當然传轰,古人日記的內(nèi)容在不同朝代也會有不同的風格剩盒。如在日記得到大發(fā)展的宋代,北宋人和南宋人寫日記的興趣便有不同,北宋人喜歡寫“官場日記”辽聊。
南宋藏書家周煇《清波雜志》“元祐諸公日記”條稱纪挎,“元祐諸公皆有日記。凡榻前奏對語跟匆,及朝廷政事异袄,所歷官簿,一時人才賢否玛臂,書之惟詳烤蜕。”元祐(公元1086年-1094年)是宋哲宗趙煦的第一個年號,司馬光迹冤、王安石都屬于“元祐諸公”群體讽营,他們的日記都留下了詳實的政治資料。
到了南宋泡徙,“旅游日記”橱鹏、“出使日記”更為流行。如陸游從山陰(今浙江紹興)赴任夔州(今重慶奉節(jié))途中寫的日記《入蜀記》堪藐、范成大在從成都往臨安(今浙江杭州)路上寫的日記《吳船錄》莉兰,都是中國古代旅游日記中的代表作。而且礁竞,南宋的游記對后世日記寫作影響深遠糖荒。如明書畫家李日華寫的日記《璽召錄》,仿《吳船錄》;清王鉞的日記《粵游日記》模捂,跟風《入蜀記》寂嘉。而文、字俱美的清鄭觀應(yīng)的《長江日記》枫绅,也受到了前人游記的影響泉孩。
標注“陰”、“睛”并淋、“風”寓搬、“雨”、“雪”這類氣象信息是現(xiàn)代日記的標準格式县耽,這方面同樣也是古人寫日記時會寫的內(nèi)容句喷。如《封禪儀記》中的“日暮時頗雨”,《來南錄》中的“風逆兔毙,天黑色”唾琼,都是當時的氣象記錄。
將氣象列為日記標準格式最早出現(xiàn)在在元初澎剥。如元郭畀的《客杭日記》锡溯,每天寫日記落筆必提氣象:“初三日,雨”、“初六日祭饭,晴”芜茵、“十一日,又雨倡蝙,濕熱”九串,與現(xiàn)代日記無異。值得說明的是寺鸥,古人日記中的這些隨手寫的氣象資料猪钮,已成為現(xiàn)代專家研究古代氣候的寶貴資料。
關(guān)鍵詞:國學(xué)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