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 唐代 皇甫松 《夢江南·蘭燼落》
蘭燼落,屏上暗紅蕉臂容。閑夢江南梅熟日科雳,夜船吹笛雨蕭蕭。人語驛邊橋脓杉。
更深燭盡糟秘,燭光暗淡,畫屏上的美人蕉模糊不辨球散。
我昏昏欲睡尿赚,終于進入了夢鄉(xiāng),夢中是我久別的江南蕉堰,正是青梅熟時凌净,江南雨季,我獨自在一艘船上屋讶,手握竹笛冰寻,和著船外那蕭蕭的夜雨盡情的吹奏,時而聽見橋上驛亭邊人語丑婿,操著那久違的鄉(xiāng)音,訴說著難忘的故事没卸。
蘭燼:因燭光似蘭羹奉,故稱。燼:物體燃燒后剩下的部分约计。
暗紅蕉:謂更深燭盡诀拭,畫屏上的美人蕉模糊不辨。
蕭蕭:同瀟瀟煤蚌,形容雨聲耕挨。
驛:驛亭,古時公差或行人暫歇處尉桩。
這是一首描寫旅客思鄉(xiāng)之作筒占。先寫旅邸的夜景,然后轉(zhuǎn)入夢境蜘犁,通過對夢中江南暮春夜景繪聲繪色的描寫翰苫,詞人把自己的情緒全部隱藏到具體的景物背后,詩情含而不露,情景交融奏窑。落筆之處导披,盡顯詞人對故鄉(xiāng)的深深思念之情。
“蘭燼落埃唯,屏上暗紅蕉撩匕。”“蘭燼”墨叛,蘭膏燃燒的余燼止毕。起二句八字寫夜深人靜,室內(nèi)昏暗巍实,燈花已經(jīng)殘落滓技,畫屏上鮮紅的美人蕉,在微弱的燈光下棚潦,顏色也已顯得暗淡令漂,這正是入睡的時刻。這是一個寂寞的夜晚丸边,隱約地透出人的黯然心情叠必,經(jīng)過這一鋪墊,下面便轉(zhuǎn)入了夢境的描寫妹窖。
“閑夢江南梅熟日纬朝,夜船吹笛雨蕭蕭。人語驛邊橋骄呼」部粒”后三句進入夢境,卻完全是另一種景象:夢中的江南蜓萄,情調(diào)清朗隅茎,色彩明麗,梅子正熟嫉沽,風景絕佳辟犀。恰在這時,夜雨輕飄绸硕,船泊澤國堂竟,笛聲悠揚;人語驛橋玻佩,春水碧波出嘹。這里,有景咬崔,有情疚漆,有色彩,有聲音,還有人娶聘,這是一個多么令人難忘的夜晚闻镶!夢里夢外,都是夜景丸升,但現(xiàn)實的夜如此凄清铆农、冷寂,蘊涵著絲絲哀怨狡耻;而夢中江南的夜墩剖,卻是那樣歡樂、愉快夷狰、醉人岭皂。今昔對比,作者對江南故鄉(xiāng)懷念的深情沼头,隱約可見爷绘。
全詞從室內(nèi)屏風上的人工畫面、寫到室外江南水鄉(xiāng)真實的自然圖景进倍,由繪色(紅蕉土至、黃梅)到繪聲(吹笛、人語猾昆、夜雨瀟瀟)陶因,亦即從視覺到聽覺,構(gòu)思新奇垂蜗,意境清幽楷扬,動靜兼?zhèn)洹T娙税炎约旱那楦腥嘧⒃谟镁拔锩枥L所鑄成的形象畫面之中贴见,含有不盡之意烘苹,令人思索玩味。
“日出江花紅勝火蝇刀,春來江水綠如藍”螟加,此白香山詞之警策也徘溢,景色是何等的鮮明吞琐,情調(diào)是何等的亢爽!借用蘇東坡的一句詩來評價它然爆,正所謂“水光瀲滟晴方好”站粟。相比之下,此篇顯得凄迷曾雕、柔婉奴烙,又是一種境界—“山色空濛雨亦奇”,換句話說,也就是“語語帶六朝煙水氣”(俞陛云《唐詞選釋》評語)切诀。煙水氤氳揩环,山色空濛,美就美在“朦朧”幅虑。能賞“朦朧”之美丰滑,然后可以讀此詞。
“蘭燼落倒庵,屏上暗紅蕉褒墨。”夜擎宝,已經(jīng)很深了郁妈。蘭燭燒殘,燒焦了的燭灺無人為剪绍申,自拳自垂自落噩咪,余光搖曳不定。屏風上猩紅色的美人蕉花失晴,也隨之黯然剧腻,模糊不清了。這光景自然是一片朦朧涂屁。詞人就在這一片朦朧中進入了夢鄉(xiāng)书在。以下三句,便轉(zhuǎn)寫夢境拆又。
“閑夢江南梅熟日儒旬,夜船吹笛雨瀟瀟。人語驛邊橋帖族≌辉矗”“梅子黃時雨如霧”(宋寇準詩句),雨簾掩蔽下的江船是朦朧的竖般,雨簾掩蔽下的驛甚垦、橋乃至橋上之人也是朦朧的。而這一切連同雨簾涣雕,又籠罩在夜幕之中艰亮。而這一切連同雨簾,連同夜幕挣郭,又隱沒在夢云縹緲之中迄埃。雨朦朧,夜朦朧兑障,夢朦朧侄非,朦朧而至于三重蕉汪,真可謂極迷離倘恍之致了。還有那笛聲逞怨,那人語者疤。笛聲如在明月靜夜高樓,當然清越叠赦、瀏亮宛渐,但在瀟瀟夜雨江船,卻不免嗚嗚然眯搭,悶悶然窥翩。人語如于萬籟俱寂中側(cè)耳諦聽,雖則細細焉鳞仙,絮絮焉寇蚊,也還清晰可聞,但一經(jīng)與雨聲棍好、笛聲相混仗岸,便隱隱約約、斷斷續(xù)續(xù)借笙,若有而若無了扒怖。詞中訴諸讀者的這些聽覺印象倘若轉(zhuǎn)換為視覺形象,仍然不外乎那兩個字—“朦朧”业稼。
隨著“朦朧詩”這一新流派在現(xiàn)代詩壇上的出現(xiàn)盗痒,文學評論家們是非蜂起,對她褒貶不一低散「┑耍或以為“朦朧”即是“晦澀”的代名詞∪酆牛皇甫松這首詞之美在“朦朧”稽鞭,是指它的氣象“朦朧”,境界“朦朧”引镊。就語句而言朦蕴,她字字如在目前,一點也不流于“晦澀”的弟头。披文見情吩抓,一讀便知詞人曾經(jīng)在風光旖旎的江南水鄉(xiāng)生活和漫游過,江南水鄉(xiāng)的旖旎風情給他留下了永遠也不能夠忘懷的美好記憶亮瓷,使他朝思暮想琴拧,使他魂牽夢縈降瞳,終至滿懷深情地飛動彩筆嘱支,寫出了風流千古的清辭麗句蚓胸。但“一讀便知”卻并不等于“一覽無余”,細細吟味除师,全詞還是很蘊藉沛膳、很耐咀嚼的。具體地說汛聚,上兩句只寫燭殘屏暗锹安,而詞人在入夢前有一長段時間的展轉(zhuǎn)反側(cè),居然可知倚舀;下三句只寫夢中之愉悅叹哭,而詞人醒時之惆悵又可于言外得之。凡此都是藏鋒未露的含蓄之筆痕貌,不應(yīng)草草看過风罩。除此之外,更有一樁費人思量之事舵稠,那就是此篇的主旨究為懷念江南之地呢超升,還是懷念江南之人?或者哺徊,懷地室琢、懷人,兼而有之落追?筆者以為盈滴,作既懷其地、又懷其人轿钠,而以懷人為主理解雹熬,可能更接近事實。如果孤立地看這一篇谣膳,也許大多數(shù)讀者都會傾向于“懷地”說竿报。但應(yīng)該十分注意,詞人寫了章法大致相同的兩首《夢江南》继谚,她們當是一對姊妹篇烈菌。據(jù)第二首中“夢見秣陵惆悵事,……雙髻坐吹笙”云云推斷花履,則此篇所寫芽世,似乎也是當年“秣陵”(今江蘇南京)之事;“人語驛邊橋”之“人”诡壁,或者就是詞人自己和他所鐘情的那位梳著“雙髻”的姑娘(“雙髻”济瓢,表明她還是待嫁的少女,當是一名雛妓)吧妹卿?按照兩首詞中交代的節(jié)令旺矾,此篇所夢為“梅熟日”蔑鹦,亦即農(nóng)歷四、五月間箕宙;而下篇所夢則為“桃花柳絮滿江城”時嚎朽,亦即暮春三月。若依時間順序編排柬帕,那么下篇應(yīng)前而此篇應(yīng)后哟忍,互相調(diào)換一下位置。果然如此陷寝,則“樓上寢”闋既已明白點出具體之地“秣陵”與具體之人“雙髻”少女锅很,此篇就不必重出了,其所以泛稱“江南”而泛言“人語”的緣故凤跑,豈在此乎粗蔚?
皇甫松 : 皇甫松当辐,字子奇,自號檀欒子鲤看,睦州新安(今浙江淳安)人缘揪。他是工部侍郎皇甫湜之子,宰相牛僧孺之外甥义桂≌殷荩《新唐書·藝文志》著錄皇甫松《醉鄉(xiāng)日月》3卷。其詞今存20余首慷吊,見于《花間集